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岸與岸

以獵奇窺探的心態捧讀《岸與岸》固然趣味橫生,令人想起六、七十年代以張拓蕪為代表的「大兵文學」作品----「代馬輸卒」 系列五書,不過同樣撰寫個人軍旅生涯、袍澤深情、戰地甘苦、懷鄉情愁,《岸與岸》卻在倒轉時光的吐露中隱含著貼近當前的沈痛,笑中帶淚,淚花裡,盡是抹不去的一張張蒼老面容,曾幾何時,嬉笑怒罵裡高談的好漢當年勇變得沙啞低瘖,「大兵」成了「老兵」,失去戰場的英雄會走入歷史還是淡出歷史呢?桑品載說:「我不敢自許為代言人;只是為那群被亂刀砍殺的時代孤兒覺得不甘。」 就憑著這一股「不甘」,《岸與岸》即使沒有辛辣,也有辛酸,兩岸之間相隔的五十年,一步跨去,是夢境成真?還是夢碎難忍?無論是「開小差」的「摸魚兵」張拓蕪,或是被託付的「傻小子」桑品載,渡海來台,就注定了要移植的命運,我們想問的是,五十年,夠不夠一個人生根? 從文學的角度看,「大兵文學」的確是時代的產物,縱使因作者的生評際遇不同,性情心態有異,而在寫作風格上有所區別,它的基本訴求與創作動機並無二致,也正是因為是時代的產物,一旦事過境遷,它所承載的任務似乎也就階段性地完成,準備功成身退了。其實不然,即使不評比「大兵文學」的歷史價值與文學地位,在兩岸政經關係逐漸鬆綁之後,錯置的時空與意識形態醞釀了更為突兀與反諷的閱讀氛圍,這種閱讀氛圍或許比作品本身更具震撼與困惑,尤其是:假使「大兵文學」中所認同與堅持的國統果真不復存在,不僅是「新移民」而且是「新遺民」的身分,才是最大的恐懼與悲哀,推崇與輕視「大兵文學」的讀者才是吹響號角,衝鋒陷陣的戰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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