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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為什麼要練琴 :音樂老頑童葛拉夫曼 = I really should be practicing

第一章 絕非自願  我第一次在好萊塢露天音樂會(Hollywood Bowl)上演出的是柴可夫斯基(Pyotr Ilyich Tchaikovsky)的曲子;兩年後的第二次,還是同一首曲子;又過了兩年的第三次,我仍然被告知要彈同一首柴可夫斯基。  「嗯,或許您記錯了,但我已經連續兩次在你們這兒演奏同一首曲子了。」我怯生生地對來通知我演出曲目的洛杉磯愛樂的傑伊.魯巴諾夫說。  「沒錯,」他板著臉,深鎖雙眉,對我吼叫,「不過你要一直彈這個曲子,直到你彈好為止。」  他們一定注意到我在那場演出的進步。隔年暑假,我發現我被安排彈奏普羅高菲夫了。  記得演出那天早上,我非常興奮地去排練。我的興奮之情不只是來自新的曲目,更是來自能在洛杉磯演出的成就感。那是我長達三個月巡演的最後一站,因為一些可笑的巧合,我從巴登巴登一路演出到博拉博拉島,還在博拉博拉島染上傷寒病毒卻不自知。但是,什麼事情都不能破壞我因為再次證明地球確實是圓的所得到的喜悅。我跟指揮安德烈.普列文(Andre Previn)打招呼,眉飛色舞地說:「我昨天還在帕皮提開車呢!」  安德烈兀自數著拍子,正在讀樂譜。他抬起了眼,慧黠地點頭後下了評語:「是喔,那你一路上一定都沒有遇到紅燈吧!」  如果當時在我跟前,正跪著一位尋求啟示的年輕鋼琴家,肯定會迫不及待提問:「老師啊,我完全聽到了您所說的,能否開示其中的含意?」在一番慎思之後,我猜我會回答:「好孩子,首先要記得,你絕對不可能完美,就算偶爾覺得還不錯,總還是會有人不滿意。俗話說,月有陰晴圓缺,最要緊的是,你做得好不好,自己難道不知道嗎?」   「那第二個寓意呢?這到底教了我什麼啊?」  「第二點,聽好囉,人家指揮才不關心你去了哪裡逍遙,你只要在該出現的時候準時出現就行了。」  或許正因如此,年輕鋼琴家沒幾個要來跪在我跟前,但從另一角度(或另一個膝蓋)看來,這樣的結果也好,就像我那位永遠泰然自若的經紀人哈利.比爾(Harry Beall)最喜歡說的:「即使上刀山,下油鍋,總得親自體驗才會深刻。」再說,現在的情況也大為不同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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蓋瑞‧葛拉夫曼 Gary Graffman1928年出生,是當今碩果僅存的20世紀鋼琴大師,他在音樂教育方面的貢獻,更是影響深遠。葛拉夫曼是音樂神童,3歲學鋼琴,7歲就破格進入寇蒂斯音樂院,第一次登台就與奧曼第(Eugene Ormandy)合作,也曾拜塞金(Rudolf Serkin)、霍洛維茲(Vladimir Horowitz).為師。總之,葛拉夫曼所接觸的音樂大師都是今天古典音樂名人堂中的不朽名字。葛拉夫曼最為一般人所知的是1979年他在大導演伍迪艾倫的電影《曼哈頓》幕後獻聲,彈奏蓋希文的《藍色狂想曲》。此時,葛拉夫曼已經因扭傷右手無名指而逐漸影響其演奏,最後迫使他不再使用右手。葛拉夫曼在演奏事業受此打擊之後,一方面仍然登台,彈奏左手曲目(也有多位作曲家譜寫只用左手的曲目,題獻給他);二方面,他把心力轉而投注在寫作、攝影、東方藝術以及音樂教育之上。葛拉夫曼從1986年接掌寇蒂斯音樂院,到2006年卸下院長職務,至今仍在該校任教。在這二十多年間,葛拉夫曼調教出許多傑出的鋼琴家,包括炙手可熱的郎朗、王羽佳、張昊辰、莉迪亞‧阿蒂米烏(Lydia Artymiw)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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